第四章 榆陵清议(上)-《榆陵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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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官岂敢!不过下官也觉得,他们似乎仍旧绕着一处打转,还未寻得通天大路。不过他们也已非常难得,舆服一道本就很少被儒子所关注,科考试题又大多出自经书大义,能说到如此境地,已经胜过旁人许多了。”

    “说来也是,小王向来只知宫中贵人和文武大臣才需要遵守服制,没想到连士子庶民都有穿衣的规定!”

    “就连僧道车夫,还有教坊司的乐师、女乐都有定好的衣着规矩。我大晔从开国起便十分重礼,可叹如今大权旁落,世风日下,哪里还有太祖初立时候的朝气!”

    “侯明府,慎言!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是是,多谢王爷提醒,下官想到这颓唐的时风,一时激愤难忍,口不择言,口不择言!”

    二人正当畅谈之时,忽然听到堂上传来“父母”“家门”之语,忙悄声静听。

    那人道:“国朝此前便对服饰逾矩一事有过严查,最终也只作警示。那些衣饰华贵者看朝廷查验不严,便甚不在意,只顾自身穿金戴银,便忘了父母、家训。

    “有多少人的祖上与国朝圣祖一样,为安家累业吃尽苦头。发迹之后,深明内敛潜行的道理,传下谦逊质朴的训戒,教导子孙不可铺张显摆、消耗财物。而子孙后代却为着一己私欲,与他人横加攀比,又想着紧随时新风气,花销如水,风气一过,便将这些名贵衣饰撇至一旁。

    “如此浪费,上不守国法,下不尊家训。可叹关中连年饥荒,田地颗粒无收,江南富庶之家却为衣饰争胜,痛何如哉!”

    二人听得频频点头,忙唤小厮一问,得知那是榆陵学子,名叫楼万承的。

    “此人能由此推及虚耗财物,实属难得。车马服饰花销如流水本就是江南常弊,近年来国库收支难平,千省万省才勉强支撑军备,缓解灾荒,而江南贾胄犹自攀比,可叹!可悲!”侯文翟道。

    宣王闻得此言,笑而不语。又听得堂上道:

    “不才榆陵学生元济,字微琅。学生以为,要解此忧,必有二行。

    “其一,明礼制。学生几日前稍作调查,得知许多服饰逾矩之人并不知晓自己衣饰已然越礼,只是看城中店铺皆售此衣,街头巷尾人人穿着,便也穿戴在身,以求时新。如此看来,实乃不知之故。

    “其二,肃逾行。虽然那些并不知自己的穿着已经越制的庶民们可以宽恕,但如张家公子那样已得功名却知礼违礼者仍不在少数。诸位皆知,若想求得功名,除经书要义之外,必熟读《大晔会典》。其中《服典》一章,早已详细申明禁服衣饰。

    “倘若对这些明知故犯者仍旧宽容以待,国礼何制?国法何为?”

    侯文翟笑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元三公子不仅提前探查了一番,还想到了该如何解决,是堪用之材啊!”

    宣王仍是笑而不语。那堂上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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