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两手准备-《浮世星皇:无限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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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年先皇的举错还是留下了隐患。这隐患便是烬冰眼前的"贫民区“。
"贫民区”是城中朱砖明瓦的住民对这些原本住在城外村落中的村民现有聚落的称呼。
原本他们在城外时,因为衣食住行读书修行等方面的条件较之城内都多少有些落后,每当他们进城都有一种明显的的羡慕。
久而久之便习惯了将自己的姿态放低。
如此一来,住在城中的人便习惯了高高在上。
如果这种平衡不被打破,村民在进城市将姿态放低,城里自然也就乐得”礼贤下士“。
而一但这平衡被打破,城里人眼中原本低自己一等的村民忽然摇身一变与自已平身而论,其心中的落差便会使得他们本能的排斥这些新邻居。
说白了,就是先皇蜀躁帝此举触犯了大部分人的利益。
利益被触犯,那便很少有人能保持冷静了。他们针对不了朝廷,那承受他们怒火的自然就是那些“新邻居”了。
挤排挤挖苦随处可见,更有甚者上门漫骂。
而受了委屈,原本还十分欣喜的村民们又怎愿热脸贴冷屁股地去主动融入?
一来二去,举国的县城便都形成了这种城中城的尴尬局面,无一例外。而因此焦头烂额的烬千觞也只能是大力治学,渴望在年轻一辈上寻找突缺口。
话说回来,暂时安定下心神的烬冰看着几乎制式的木屋与篱笆墙,放弃了一家一家敲门询问的打算。
且不说此举效率低下,单说如何询问,让他上去敲门问:“你家女儿是不是在街上被搂了一下”?
他还年轻,还想多活几年。
还是先把正事办了然后在去内城的路上等一晚吧。她不是城中书院的学生吗,学生明早总要出门去书院吧。
对了,还要跟癸沝大哥说一声去,省得他担心。
烬冰挑了一处宅院,拉着门环敲了三下。
不一会,出来一位约莫四十岁的妇人。妇人看着眼前高大的麻衣青年,见其腰间佩剑,有些警惕。
“婶子好,我叫李青,是从荆州逃荒过来的到咱们这的,想在咱们这儿暂时租个住处,等体养几天再去找营生。哦,不是白住,身上还有几个铜板。而且我力气大,家里的脏活累活都可以交给我。不知道咱们这儿还有没有乡亲家里有空的厢房,奥不,柴房也可以。”
这一套说辞可大有门道。为了让妇人信服,烬冰还特意模仿了荆州口音,言语间也是尽可能的避免使用正式语。甚至敲门前还设忘抓起一把土用力扬到空中,制造一种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形象来使他的说事辞更加真实。
而说自己是从荆州逃荒过来的则是受了在城门口被守城士兵误认为难民的启发。毕竟底层百姓虽然家境都好不到哪去,但往往比大富大贵者更有同情心。
“荆州的难民?荆州在中部,这里是帝国的东端,你一个逃难的为何要舍近求远来我们乌县?沿途城镇比比皆是,你又为何舍近求远?“
到底是女人心细,妇女一下了便发现烬冰话中漏洞,学着家中次子文邹邹的腔调审问烬冰,同时一只手紧抓着门框,显示出其紧张的心态。显然只要烬冰话中再有漏洞她便会立刻关门。
早有准备的烬冰可不怕她问,就怕她不问。当下脸上表情便变得苦大愁深起来。
荆州饥荒,附近城镇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不愿意留在那换饿,便这当祖辈留下来的玉,挺好的一块王只换了二两六钱银子,一路走走停停到这儿就只还剩下这近一百文了。”
一边说着,烬冰还不惜调动真气挤出来几滴眼泪。同时不着痕迹的观察看妇女的神色。
果不其然,那妇入眼中的警惕减弱了不少,露出思索的模样。
就在烬冰认为已经“动之以情”、打算继续’晓之以利”的时候,妇人开口:“找一间空房租住倒不是什么难事,咱们这儿啊就是地方大,当初官府给盖房的时候特地按每家的上报的多留了一间,虽然我们家现在都住满了人,但是想必街坊四邻的还有不少空余。
说到这里,妇人迟疑了一下,从荷包中摸出一块碎银递了过去。
烬冰惊疑:“婶婶这是何意?“
那妇人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道:“我们这儿有一户人缘不错的人家家里男人得了重病,需要不少钱请太夫。折腾了几个月把家底都耗空了,可病情却越来越重,眼见这一家就要散。
“我们想帮帮他们,直接给银子他们却不肯收,我想请小兄弟你帮个忙。借租厢房的由头帮我把银子给他们家。这五钱银子应该够你住个把月。
“噢,小兄弟你不用担心,大夫说过了,那病不传染。”
看着烬冰忽然皱起的眉头,妇人误以为烬冰不愿与重病之人相处,又在最后加了一句。
“啊,啊,那倒不打紧,不打紧。婶婶肯帮忙介绍,小子便已感激不尽了。更不要说还可以白住。”回过神来,烬冰赶忙应答。
他之所以皱眉可不是因为怕染上什么重病。虽然修为不高,但他好歹是修出了真元的修士,一般疾病不得加身。
透过那妇人的身形,可以看到其家中大致景象。
妇人家中养着鸡,院落不小,但鸡的数量不多。
虽然搬到了城里,但大多数村民还是会出城种地。妇人家中没有牛,显然不是殷实之家。这样的家庭就算年成好,一年到头除去吃穿用度能剩下一千四五百钱就已是不易。
可就是这样一个家庭,却仍愿意在这青黄不接的时令拿出一年盈余的三分之一救济邻里。
这与烬冰在观朝臣党争之表现以及学习太师口中所述道理不一样。
烬冰所学都是是如何保全自己。一切以自己利益为重。所以,教济灾民是为了防止暴动,处置贪官是为了朝政清明统治长久,轻徭薄赋是办了拉拢人心......
可眼这妇人显然不同。如此数量的钱财足以让其伤筋动骨。用这么大的代价拉拢人心?智者不为也。
隐隐地,烬冰好像有些明白为何当时烬千解对他举行文考后会那么失望。可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而已。
去剑阁的一路上,还有今天那个小女孩和现在眼前的妇人,烬冰的所见所闻对他已有的思想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如果说在这之前,他想的都是如何保全自己并且谋取最大利益,那现在可以说他知道了在别人眼中有比自身利益更重要的东西。
其实,作为一朝太子,烬冰以前的思想只能说太过于偏激,到没人能说是错。生在帝王家,本身就是最大的悲哀。
当然,能形成如此思想,烬冰的那位太子太师可谓是“功不可没”,就是不知道已经知道了自己唯一儿子被他教成什么样的烬千觞在震怒后烬冰这次回去还能不能再见到活的他。
如果不是李青云等人的性格对他潜移默化的造成了一些影响,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理解何为最珍贵的东西。虽然他现在自己还没察觉到。
当下,见烬冰答应,那妇人便带烬冰向所说街坊家中走去。
要说平常,这妇人也没那以容易相信别人。主要是因为那家的男人病的过重,再不用药怕就真的是回天天乏术了。
“都不容易,能帮就帮一把吧。“这是她男人的原话。
再加上烬冰这一腔荆州音口以及风尘仆仆穷困潦倒的样子着实不似作假,她这才把事情答应下来。
走到一扇木门前,妇人停了下来,对身后的烬冰低声道:“就是这家了。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记得别说你见过我。”
说罢,妇人转身回家。
摩挲着手里那五钱银子,烬冰心中泛起一般异样情绪。在妇人一家与他面前这家人之间的情感似乎与他和癸沝、李青云之间的情感有些相似。
可是不应该啊。只是普通的邻居怎会有如此深厚的情感?
这便是父亲让自己来回走这两趟的民间旅程的原因吗?
不再多想,待得那妇人走远,烬冰拉起门环扣了三下,大声地道:“有人吗!?”
不多时,院内传来另一名妇人的回答声,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疲惫:“门没锁,进来吧。”
闻言,烬冰推门而入。
看到进来的是一位陌生的小伙子,妇人有些吃,惊忙问:“有事吗?”。
烬冰习惯性地观容查眼前两人。
只见那妇人坐在院中一棵槐树下的石墩上,面朝着院门。虽显老态,但也可以看出其年轻时必然亦是美貌动人,只是观其气息不匀,想来是刚与人发生过争吵。
而在其身前,一名少女面对着她,肩膀轻微抽动着,似是方才止住哭泣。只是看着那道背影,烬冰竟有一种熟悉感。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烬水心间弥漫。
压下心间感受,烬冰便要开口将刚才对那位帮他的妇人说的那一套再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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