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假谲 十七、何能委屈!-《上品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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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道韫俯无言,左手握拳抵着嘴唇,轻轻咳嗽,白哲的脸颊因轻咳而涨红。

    谢安不再说陆氏女之事,关切道:“阿元,你这般咳嗽,可曾延医诊治?叔父看你这次回来似乎清减了些

    谢道韫是三月底在寿州八公山下送别陈操之淋雨后感了风寒的,因为是易钗再并之身,在外不便延涧书晒加凹姗)不一样的体蛤,阅读好去外匹医方自只拼了此药服用,拖了十天半月,病到也好,只是一直还有些咳嗽,当下说道:“近来天热,有些肺燥,侄女也曾服药,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

    谢安道:“会稽千里,车马劳顿。你独自一人何必揽此督促抗旱的苦差?”

    谢安没说出的话是,这次又没有陈操之陪你同往,你何必去!

    谢道韫又轻咳两声,说道:“侄女自幼在上虞东山长大,上虞大旱。侄女好歹也是受国家俸禄的八品官,愿去尽一份心力,而且去年冬会稽兴修水利,侄女也了如指掌。侄女去最是合适,待熬过此次大旱,侄女便依三叔父所言,回建康作三叔父的佐吏,那时三叔父应该擢升侍中了吧。”

    谢安哂然一笑,对谢万道:“你看阿元,一副朝廷命官口气,真是好笑。”

    谢万亦笑,对谢道韫道:“不信阿元能做到一郡长吏,即便有那一日。也是白老姑婆矣。”

    谢万素来言语怨肆,谢安却不想侄女谢道韫太难堪,岔开道:“阿遏前几日从荆州南郡来信,桓右军意欲嫁女给阿遏,阿遏征询京中长辈意见,阿元,你是阿遏胞姊,你意下如何?”

    桓右军便是荆州刺史桓豁,前年在新野击败燕将慕容尘,进号右将军,便以桓右军称之。

    谢道韫道:“这个自然是由两位叔父为阿遏拿主意,阿遏呢,不要太委屈自己就走了。”

    谢安道:“男子委屈一下亦无妨,可娶几房妾侍宽慰,女子则不能委屈。”

    谢道韫不敢答话小坐一会便告辞回自己的小院,心道:“听三叔父这口气,是要答应阿遏与桓氏联姻的了,我陈郡谢氏还是不如太原王氏啊,王述敢拒婚桓温,而我谢氏却无此底气。”

    当下谢道韫便给谢玄写了一封信。命人送至三叔父谢安处,待三叔父回复阿遏之信时一并派人送往荆州南郡。

    暮色已下,侍婢柳絮进韫娘子在昏暗中独坐出神,一手支颐、一手轻叩面前小案。似有难决之事,灯光骤亮才回过神来,却问柳絮道:“柳絮,你觉得我受委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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